晨读 - 看得见风景的阳台

之前有四年多时间，儿子家是租住在伦敦阿森纳主球场对面马路的居民小区里。

　　儿子家租住的居民小区整体设计蛮有意思，不仅人车严格分行，且所有楼栋建筑是围绕中庭的植物园区呈递进式阶梯状分区。

　　各楼栋之间建有开放式（纯露天）悬浮“廊桥”作连接以供步行，人在桥上行走，匆匆也好徐徐也罢，通透在大自然里的心境与思绪不误放飞。

　　小区的池塘里不养鱼，却养着几只半大的小鸭子不时弱弱地嘎嘎几声。我问保安：“鸭们长大了，嗓音过分了，怎么办？”回答是：“鸭们会更换，池塘里只留小鸭。”

　　更让我兴趣盎然的是小区的每户人家皆有一个朝向不同、大小一致、落地玻璃全封闭、2平方米多点的外挑式观景小阳台。

　　一个暖阳的上午，儿子夫妇上班去了。我收拾完厨室等杂事，就拖了把椅子、端了杯咖啡、夹了本书去了小阳台。一抬头，竟发现隔壁人家阳台上有两可爱小女娃趴在朝向我方的玻璃上，聚精会神地正看着这边阳台上的我！

　　真有点被瞬间的惊讶与欣喜蒙愣了一下，稍顿，遂赶紧放下椅子杯子书，我跑过去蹲下也趴玻璃上，隔空无声地笑着向她们招手致意。只见两洋娃娃也咧嘴乐开了，她们清澈明亮的眼睛里让我看到了新奇、愉快、友好。

　　自那次以后，每天上午我必会穿着整齐些地去到阳台上，我就是去看望这两洋娃娃，有时我先到了，有时她俩已在。

　　察见她家阳台上满铺着地毯，除了稍稍堆些儿童玩具，并没见有其他杂物，供孩子玩耍的空间很宽敞。两女孩常是随意地坐着或趴在地上，妹妹大多是在玩塑料小桶铲或积木拼图，姐姐爱写字画画。她俩每回在阳台上呆的时间不短，但作息有规律，也没见在阳台上吃喝东西。两娃偶尔也哭闹，但看动静不凶，听劝，很快恢复亲密无间。

　　每次看到我来阳台了，她俩就会跑到玻璃处与我隔空、全程无声地互动一番。姐姐会在玻璃上出示自己图画“作品”，我作表情加OK手势作夸赞；妹妹会面向着我扭身晃头似乎在“舞蹈”（可能是她家阳台上有放音乐），我跟着她节奏拍手赞。姐妹俩不怕生，大方展示自己才能，妙趣横生！

　　但有一次姐姐在玻璃上举了张A4纸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：“Who are you？（你是谁）”一时难住了我，不知怎回答为妥？若在国内，面对这么小的孩子问，我会脱口说：“我是奶奶呀。”但在他国，此处随意讲自己是“grandma（奶奶）”显然不妥；想了想后，我也用A4纸英语写了答案举在玻璃上：“我姓名是某某某，我是某某先生的妈妈，我来自中国。”小丫头阅读后欢快地哈哈大笑。她很小，是否能全看懂，我不确认，但起码我礼貌地回答了。

　　只是这份安静会定期反转，因为几乎每个周末有球赛，就有了强烈的欢腾。不由得也让我体验到了“球场”与“阳台”之动、静同在的美妙感受。（还一平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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